697分五斗橱改成的写字台上拼出"我要撑起这个家"

陈凯和爸爸住在这间有30多年历史的土坯房里。江灵光/摄

　　陈凯母亲一直身体不好，一年年累积的医药费拖垮了这个家的经济。父子俩用尽一切努力，还是没能留住她的生命。

　　高大讷言的父亲，靠种橘子为生，但是这两年衢州橘子的卖价甚至不够化肥钱。陈凯靠着亲戚和老师的帮助，才度过了高中三年。

　　697分，这个会让任何人都骄傲的好成绩，基础是在一张五斗厨改造的写字台上打下的，连桌子脚都是由三块砖头垫起来的。

　　家里欠的债，陈爸爸说他一辈子也还不起

　　陈凯家在衢州市柯城区航埠镇三十六亩村，主要的收入来源是橘子。父子两人住在有30多年历史的土坯房里，家里最现代化的东西是电灯、煤气灶和农药喷雾机，少了这几样，再去掉那几个热水瓶，走进这个家，给人的感觉仿佛是穿越到了农耕时代。

　　“家具都是亲戚或老乡家里淘汰的，爸爸捡回来说还能用。我家所有的钱都给妈妈看病了。”陈凯说：“妈妈的肺不好，去年春节前后就不能自己呼吸了，只能在医院插管，每天要两三千的医药费。”

　　妈妈住院一个多月后，这个原本就负债累累的家，再也借不到钱了，爸爸陈金宝做主停了治疗。

　　这是这个男人一生所做的最痛苦的抉择。“我伤心呀，没有办法，欠债好几万呀，所有的亲戚都借遍了，我还要为孩子着想，凯凯读书也是要借钱的。”

　　陈金宝算了一笔账：“今年橘子卖得不好，开始还能卖点价钱，后来就8元钱50斤都没有人要了，100多棵橘子树，结出的橘子一共卖了2000元不到，还不够买化肥的钱。”

　　“这些年欠下的债，我可能一辈子都还不起了。”陈金宝叹气。

　　别在爸爸面前说写字台破,他会伤心的

　　“我其实挺幸运的，老师对我很好，我们高中有个每月一捐的活动，家境好的同学们每个月都会捐出一元钱来，我是扶助对象，老师会给我的饭卡里充200元饭钱，我饿不着。学费也会减免。”陈凯这样形容自己的生活，“我家虽然没钱，但是我不觉得苦。”

　　陈凯的班主任邓老师说：“陈凯是个很聪明，也很用功的孩子，挺内秀的。他平时也很喜欢打篮球，但是只要玩的时间超过一个小时，他肯定会抽时间补回来。”

　　在陈家卧室里，最显眼的是一张写字台，五斗橱改造的，一米长，30厘米宽，桌子脚已经烂没了，为了配合陈凯的身高，桌子腿是用3块砖垫起来的。

　　记者问陈凯：“这么破的桌子，你怎么写作业？”

　　陈凯很乐观：“很多山区的孩子连写字台都没有呢，我的桌上还能放个台灯，我觉得挺好。”他提醒记者不要当着爸爸面说写字台破，“这是初中时候爸爸专门给我弄的，他一直遗憾不能给我更好的条件。”

　　我要选那种好找工作的专业，我要撑起这个家

　　从读书成绩说，陈凯的数学最好，拿到过2010年全国高中数学联合竞赛二等奖。

　　他最喜欢的科目是语文，那些很美的文章，他说读来都觉得很舒服。

　　他原本最想报的专业是医学，因为妈妈在他的记忆里一直生病，受尽了喘不上气的苦。

　　“我想选那种好找工作的专业。”陈凯讲述着他选专业的逻辑，“报纸上都说现在大学生不好找工作，有时还是蓝领的工资更高，我想工科生能学到技术，以后哪怕去做蓝领也好，不会找不到工作。我不太会说话，英语也一般，最好去个埋头做事情就能赚钱、升职的地方，我脑子好，这样的工作有优势。”陈凯选读的是浙大工科试验班，大一不用选择专业，陈凯说他还有一年时间好好在大城市摸个底，看看选什么专业最有前途。

　　这样的想法，不像涉世不深的高中毕业生能有的，为什么陈凯会这样想？

　　“我妈过世时，已经说不了话了，我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意识，就看到她眼角一直在流眼泪，我握着她的手，感觉一点点凉下去，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撑起这个家了，我不能再让爸爸也……”陈凯扭过头，不说话了。 （通讯员 王锡昌 记者 黄莺 见习记者 裘晟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