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9日 星期日 晴
每周我都要去软件园校区给大一学生讲授三个小时的人类学概论。讲课是一门技术,更是一门艺术。学院认为,由教学经验丰富的老师给这些不久前结束高中生活的孩子讲授概论课效果会更为显著,因此邀请我担任授课教师。
由于今天的课程准备不太充分,我对学生们抱有一丝歉意。昨天上午,我带的三名研究生进行了论文答辩,紧接着下午,我又参加了明年毕业的三位学生的开题报告。硕士论文要达到学位要求着实不易。我把三篇论文从内容到用词均做了多次检查,反复确认他们所选案例与论文主题是否相符,所选资料是否需要继续补充修改;我亦要求他们行文精确到每一个字,防止遗漏、错字、重复等情况的出现,甚至对文中重复的表达方式也挑出来进行修正。此外,我还确认引文部分是否恰当运用。之所以如此严苛,是希望门下学生铭记一句话:“话可以被改变、被遗忘,但文字一经写下便成永恒,再也不能被改变、被隐藏。”
我认为,对论文的评价不仅是对该生学术能力的评价,亦是对导师的评价。但是一篇论文无论如何修改,在审查过程中难免出现纰漏。因此,想要论文达到令人满意的程度就必须下足功夫。也正是这样,每当答辩日期临近,我就会像学生一样紧张与忙碌。 学生写作着实辛苦,所以通常在提交论文后便下定决心“再也不写论文”。我在牛津大学完成硕士论文时也说过同样的话,但后来,我又写了博士论文;成为教授后,曾一度下定决心“再也不指导学生论文”,但每次依旧沉浸在导师的角色中。这正是作为一名教师的我应该做的事!
前一天忙碌在答辩与开题之中,我的身体已感疲惫,所以没能对今天的课程做充分的准备。虽然已备好课程大纲,却没来得及整理视听材料和PPT展示。早晨七点我乘车前往软件园,由于没有好好吃早餐,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无力的状态。神奇的是,一旦我开始讲课,身体便不自觉地充满能量。今天授课的主题是“发展”,我通过列举中南美洲和非洲的事例来说明人类学知识和视角在发展主题下所起到的作用。课堂上,我未能展示任何图片,只是通过书写不太准确的汉语板书进行讲解。孩子们虽然听得辛苦,但每个人都非常认真。有一名一直集中精力听课的学生,当我问同学们有没有不理解的问题时,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这让我非常担心,因为我不确定他是否了解我的授课内容、亦或是对我的讲授心有不满?每当这种时刻我就会有心理压力。不管怎样,课堂结束时孩子们还是给我鼓掌了。然而,我从他们鼓掌的状况中大概猜出了他们对这次课程的理解程度。今天的鼓掌力度似乎比之前的课堂弱,虽然有可能是孩子们鼓掌的时间和我讲最后课程内容的时间相重叠,但主要还是因为我没能把课讲得更细致、更有趣吧。
过于严苛地训斥了研究生,让他们身心俱疲,又没能充分地准备孩子们的课程。大清早就开始疲倦的我,作为一名教授,这周的教学成绩怕是不合格了。真是郁闷啊!五年前从首尔大学退休时,我说“学?厌,诲?倦”这句话应该倒过来,读作“倦?诲,厌?学”,在场听众哈哈大笑。但是今天,真遇到这种状况心里就没法这样想了。眼看就要七十岁,如今还像个孩子一样。孔子曰: “从心所欲不逾矩。”这种时候应当如何解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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