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高校自主招生：一场“联盟”之役

    小语种招生取消了，奥赛保送也将从2011年高中一年级起终结……尽管拥有自主招生资格的考生大多只能获得20分的降分录取，但对于分分计较的高考已形成了极强的磁场，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11月30日，被网友戏为“华约”的清华大学等7所高校联考开始报名。12月1日，被戏为“北约”的北京大学等13所高校联考开始报名。与去年不同，2011年高校自主招生伊始就唱起了“联盟”的主旋律。可以预料的是，“联盟”之役将愈加激烈。

    两大阵营“扩军”

    2010年11月21日，北京大学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南开大学、复旦大学、厦门大学招办及香港大学中国事务处联合发布公告，决定在2011年自主选拔录取中联合命题、统一组织笔试并共享考试成绩，根据考生笔试成绩确定参加本校面试考生名单。然而相隔不到一周，也就是11月25日，山东大学、武汉大学、华中科技大学、中山大学、四川大学、兰州大学等6所高校也宣布加入这一联考。至此，北京大学招生联盟已达13所高校，而在去年这个数字是3所。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清华大学宣布与中国人民大学、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西安交通大学、南京大学、浙江大学招生部门共同签约，决定在2011年自主招生中进行合作。 7所学校将通过统一网站进行报名，统一进行初试（笔试），各校复试和自主招生认定单独进行。去年，清华大学自主招生曾以“五校联考”首度拉开联盟序幕，若仅以数量论英雄的话，今年却是略逊一筹。

    一天之后，北京理工大学、大连理工大学、东南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华南理工大学、天津大学、同济大学、西北工业大学，八所工科高校签署《卓越人才培养合作框架协议》，并宣布在2011年自主招生中实行联考，“理工系”（又称“卓约”）诞生。

    自此，中国高校自主招生80所高校阵容中初现“三国时代”。青岛二中校长孙先亮评价说，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联考充分彰显了高校各自的气度。按照往年惯例，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自主招生考试总会安排在同一天进行，用排他性的联考方式来考验考生的忠诚度。此前也有业内人士推测，2011年两校联考可能会重蹈覆辙——铁定“撞车”。出人意料的是，清华大学自主招生联考定于2011年2月19日举行，而北京大学则为2月20日。这，显然不是巧合，而是双方的默契。

    还有一点不同值得关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此次均放低姿态向考生示好。清华大学表示，考生可同时申请联盟内的两所学校，若初试成绩没有达到所申请学校的要求，还可以向第3所学校申请。北京大学也表示，联考高校之间地位完全平等，考生所报考的高校互为平行关系，不分先后顺序，考生可根据自己的学科兴趣和各高校人才培养特点进行多元组合。很明显，两大阵营都在尽力笼络更多的考生加盟。

    “结盟”水到渠成

    缘何高校急切“结盟”？缘何两大阵营要错时考试？缘何北京大学、清华大学要低姿态向考生示好？ 2011年高校自主招生涌现出新现象，差不多都可以用“水到渠成”来形容。

    青岛市招考办主任方兴认为，一方面，联盟者初衷都是为了争取更多好的生源。对于金字塔尖上的北京大学、清华大学而言，想以此鼓舞更多考生鼓足勇气报考。而对于稍逊一筹的高校，则想在这两所高校自主招生时“捡漏”，因为最优秀的考生心中都充斥着 “北大梦”或“清华梦”。据清华大学初步统计，学校差不多每年都会录取九成省份的理科第一名和近三成省份的文科第一名。此种情势下，加盟的高校均想在生源大战中分得“一杯羹”的想法也不足为奇。况且，如此“捡漏”也不失脸面，何乐而不为？

    另一方面，昔日联考“撞车”受伤的不仅仅是考生，高校也缩小了各自的招生资源。目前的联考，解决的仅仅是高校各自为政自主招生测试的问题，而已获自主招生资格的学生仍须参加高考，填报志愿时也必须把相关高校放在第一志愿，且高考成绩达到学校预定标准方可被录取。这样的自主招生制度设计，若高校一味较真，只能让一些求稳的优秀生源选择放弃。

    此次清华大学明确表示，联考不仅可在7所高校范围内使用，而且还可按照一定的办法和程序向7所高校之外的高校提供，并且还称“去年首次实施后，就有合作高校之外的大学使用联考成绩进行自主选拔认定。 ”

    究竟谁会受益

    就2011年高校自主招生所显现的新现象，教育部新闻发言人续梅11月25日在答记者问时表示，“高校自主招生是一个新的途径，一方面要保证高考的公平、公正，另一方面也要体现高考的多元标准的评价取向，这是我们高考改革的一个方向”，并明确表态不会成为新的“小高考”。由此，破解了人们对于联考的种种猜测。

    市民张先生说，联考有利于减轻学生考试成本，方便学生考试与选择。这其实也是高校对外表达联考的主要目的。他说，自己有亲戚去年在青岛二中读高三，当时曾处在选择两校联考的两难处境，最终不得已只得放弃一所。

    其实，联考对高校而言又何尝不是节约之道呢？各校单独举行的自主考试所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等成本巨大，考试效率低。而联考副作用小，从严密性、权威性、效率等方面均远远高于单独招考。从国际教育趋势而言，由分散走向统一也是各国高等教育招生的共性。

    此外，联考对于高等教育改革也是一剂“催化剂”。2003年，教育部在全国22所高校开展自主选拔录取改革试点。根据规则，获得自主招生资格的应届高中毕业生，在高考录取时最少可享受降20分的优惠，不少院校达到当地本科一批分数线即可，并由考生自主选择专业。时隔7年，自主招生阵营扩大至80所，其考试方式、比例等改革历程也常被喻为中国高等教育的“破冰之旅”。

    破“围城”靠改革

    长久以来，中国高考制度备受诟病，其中尤以“一考定终身”最受指责。学术界的观点已是异口同声，有人称，扩大高校招生自主权，是突破高考“围城”的捷径。也有人称，高考令当今教育一脉不和，周身不遂。的确，高考重压下的中小学教育有些变形了。曾经是校园内最热闹的元旦联欢会，如今已渐渐淡出校园，因为校方怕引起学生的浮躁情绪；曾经是学生最活泼的体育课，如今常常为各类名目的教学让路；曾经是最休闲的周末，现今却因额外加课和大量作业显得比平日还累。诚然，有关高考的改革从未停歇。科目上从 “3+2”到“3+X”、“3+X+1”；形式上从一年一次至一年两次；内容上从知识立意转向内容立意……但是，高考自身肩负的使命，使其改革有些治标不治本。

    也有人说自主招生成本太高，对农村孩子不公，因为农村孩子受所处环境限制，对面试题目涉及的内容难以适应。但是，任何一种改革不可能十全十美，只要从大的方向而言，能够积极推动基础教育改革就值得倡导。

    在高等教育高度发达的美国，考生享有许多选择机会报考心仪的大学。我国历史上也曾实施高校自主招生，给学生充分选择。这样的招考方式不仅没有损害高校影响力，反而促进了各自不同风格的形成，更有助学校真正发现人才。著名史学大家吴晗当年就是先考北大，被拒后又参加清华的考试并被破格录取。